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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快樂與喜悅完全來自於希望別人幸福,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痛苦與悲傷完全來自於希望自己幸福。」

這是盛噶仁波切在自己的新歌專輯裡面所說的一句話。第一次看到這句話,覺得它一語道盡多少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智慧,後來不停的回想這句話,開始覺得,原來它是一語道破我這個凡夫俗子渾沌的掛念和執念。我們都活在被很多很多的「別人」所環繞的世界,也希望自己在別人的世界裡不只是「別人」。所以,我們都遇到了相同的難題─我們的「自己」無法與「別人」切割。我們當然都希望別人幸福,但是,我們的痛苦與悲傷,也自於這個看來如此單純的希望。我們希望身邊重要的每一個「別人」要幸福,但是,我們也常常覺得他值得更好的幸福。我們真心的祝福身邊的每一個人幸福,但是,我們也往往期待著別人的幸福,有我們可以使力的著力點。

當了這麼幾年的中職球迷,對於這些矛盾的心結,變得越來越熟悉。我明明要的不多,也不過就是想要中職越來越好,卻總是無法安心的說,我是一個中職的球迷。我是真心的希望牛隊越來越好,卻是在看到牛隊一直在原地踏步,寧願選擇當一個愧疚的牛迷。很多很多次,我已經分辨不出到底,在中職當一個牛迷,我的快樂與喜悅是否真的只是單純的希望這些在中職的「別人」幸福就好,還是因為這些所謂的「別人」的幸福裡,終究藏著一份自己當一個球迷的幸福要有更大的後盾當保障的想望。

以前花了很大的力氣,試圖想要釐清,這些痛苦、這些悲傷、這些快樂、這些喜悅,還有身為一個中職的牛迷這一堆自相矛盾的先後順序和孰重孰輕。但是,在中職這一個被顢頇玩亂不怎麼像職業運動的職業運動競技場,中職和我,中職和球迷,牛隊和其他隊的球迷,牛隊球員和牛迷,牛迷和其他的球迷,透過這些無數個「自己」和無數個「別人」的對話,「自己」和其他的「自己」的獨白,我在這裡學會面對自己的無能為力,也在這裡學會看見,每一個看似絕境的環境侷限下,我的自己和我的別人,怎麼勇敢的做出選擇,然後用自己的選擇迴旋出一個可以呼吸和堅持的空間。

因為中職,我看見了自己的怨尤是因為真的愛到深處。既然是愛到深處,就要和這些怨尤和平的相處。

我無法停止自己的怨尤,但是更重要的是,我不停下自己的腳步。

在校園裡,教改紊亂的枝枝節節常讓身為老師的我們無所適從。教育部長的插播Talk Show更是往往讓我們啼笑皆非。但是,我們在教育的前線,相對於媒體的大作文章,其實我們更知道,孩子有比辨別「三隻小豬」是不是一句成語重要太多太多急需培養的語文能力,我們也清楚,罵學生是一隻豬到底算不算體罰,也不是什麼班級經營太困擾的難題。就像中職的球員被擺在這麼簡陋的棒球環境裡,各隊落落長的傷兵,想像著王建民在美國享受的大聯盟待遇,對他們來說,卻都沒有比得趕緊悶著頭好好利用有限的資源重回球場來得迫切。這是一個很爛的舞台,但是,既然不管怎樣都還是站上去了,至少我們都不想讓觀眾用悲憫的眼光把我們的表演當成受難記。我們希望台下的每一個觀眾是因為我們的努力找到正面對決的力量,而不是因為我們,看到了環境到底如何的讓人無能為力。

因為這些球員在中職所拚出來的好風景,我學會欣賞自己在職場上可以付出的每一份心力。

中職爛不爛?很爛!
台灣的教育有沒有哩哩落落?當然有!

我們不是不抱怨,我們只是不把所有的力氣花在抱怨上面。

我們不是聖人,我們希望別人幸福,也希望自己快樂。所以,我們不管站在怎樣的舞台,都要用自己的能量讓別人和自己一起幸福快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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